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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诗如梦 宁静深远 ——吕宝全中国冰雪画的意象和语境 |
如诗如梦 宁静深远
——吕宝全中国冰雪画的意象和语境
郭 君
中国山水画可以说是中国传统文化和传统美学的代言符号,而中国冰雪画却在20世纪应运而生,成为中国山水画冰雪天地的探索者。中国冰雪画家立足本土,兼收并蓄,开创了中国山水画的崭新视野。其画作无论取景、立意、境界都别开生面,在技法的探索上更是大有创新。传统的中国山水画大都出自南方,而当代的冰雪画家生活在北方,在地域上也形成了较为明显的划分,自然形成了北方冰雪画家的群落。他们的足迹在雪地上变得十分深刻和鲜明,引起了中国乃至世界的关注和赞赏。吕宝全就是其中最执着最努力的一个。吕宝全1960年生于黑龙江省勃利县,自幼学画,师从中国当代著名艺术家何振、白凰祥、吴松山等,倾其一生专注于冰雪画的学习和创作,学古而不泥古,不断追求中国画的真谛。吕宝全的画作完美精巧,笔法精湛,极尽其工而又能传神写意,用自己鲜明的意象和语境,成就了独具特色的中国冰雪画风格。
吕宝全的冰雪画中,雪永远是那么晶莹纯洁,那么清新湿润,那么温厚柔软,那么安静平和。使人不由得联想起故乡的女人,是痴情的初恋,是贤惠的妻子,更是养育自己的母亲。她们以特别的温柔和包容,覆盖着广袤的黑土地,养育着这一方生灵。吕宝全画中大都是雪后景,风停雪住,晴空万里,波平如镜。所有树和屋在雪的覆盖下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狂风怒吼,没有肆虐狂暴,也没有桀骜叛逆,抑或是阴郁愤懑。没有混乱,没有躁动,也没有压力,甚至没有寒冷。吕宝全的雪,永远是轻轻柔柔的,是爱人清凉的皮肤;又永远暖意融融的,是厚厚实实的棉被,又仿佛母亲温馨的胸怀。吕宝全的雪,总是能带给我们特别的清爽,特别的平静,特别的温暖,特别的慰藉。吕宝全的雪,就好像一副神奇的油膏,用它的清凉芳香为我们心灵疗伤。不论是谁,只要面对了吕宝全的雪,就会瞬间消除伤痛和焦灼,感受到别样的惬意和舒适。
树是吕宝全冰雪画中生命的主旋律。冰天雪地之中,树始终都代表着大自然生生不息的顽强生命。无论白桦,青松,还是缤纷的杂木,或俊朗秀美,或挺拔苍劲,或阿娜有致,无不积极健康,生机勃勃。特别是白桦树,可以说是吕宝全冰雪画的主人公。一直以来,亭亭白桦作为一种美丽故乡的符号,并不局限于某个特定的区域。在人们的心目中,白桦树是质朴和清新,是诗情和画意,是温情和浪漫,是历久弥新的古老民歌,是耳熟能详的北国之春,是俄罗斯和乌克兰的乡村山野,是最美好的生命存在,是令人神往的青春爱情。在吕宝全的画中,白桦树的亭亭玉立,与白雪的晶莹剔透,与河水的幽暗清冽,都形成强烈的相互映衬效果,营造了一种如梦如幻的境界,使人产生特别的渴望和神往。这是吕宝全的美丽故乡,也是人们的理想家园。
芦苇,在吕宝全后期冰雪画中也常常成为主角。经过艰苦的探索和努力,吕宝全的芦苇亦渐入化境。芦苇在吕宝全的笔下,同样是美丽故乡的诠释,是梦中家园的描摹。“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此处,深秋白露代之为冬季白雪,而白雪的深情拥抱却抹去了秋的肃杀和凄冷。苍茫旷野之上,没有了迷茫和哀伤的格调,却平添了唯美和纯情的气息。芦苇的形象比之白桦,更多了一种摇曳的风姿,仿佛可以听得见月下轻微的喧响,恰似多情的轻吟和温柔的歌唱。芦苇的喧闹和生机,毫无肃杀萧条之感,只透着激情澎湃的热烈,讴歌着大自然质朴清新,赞颂着爱情和生命的美好。古人那朦胧的爱和追求,那凄美无望的苍凉心境,都代之以生的希望和欢愉,爱的热烈和温暖。
房屋和炊烟,是画的配角。小屋是凝然不动的,又常常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被密密的树林所遮掩。“犬吠空山响,林深一径存。隔云寻板屋,渡水到柴门。日昼风烟静,花明草树繁。”虽然地域和季节都有所不同,吕宝全的画与唐代诗人的描述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在安静而纯洁的冰雪怀抱中,在疏疏朗朗的树影掩映下,农家小屋炊烟横斜,恬然自安。这是人们安心休息的地方,是漂泊在外游子甜蜜的家,是小船避风停泊的港湾,是倦鸟的归巢,是生命的栖息之所。人们在奔波劳碌之后,回到安静的小屋,燃起暖暖的炉灶,烧起热热的火炕,吃上香喷喷的饭菜,跟亲爱的人聊聊家常,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人生在世,此种存在是一种难得的满足和快乐,也是一种人性的本真和回归。“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吕宝全的冰雪画在淡泊宁静之中,有着对人性本真的坚持和对理想生活的执着,是陶渊明的归田园居,是卢梭的返回自然,更是现代人探求精神灵性的常态。
灯笼和小鹿,算是点缀。说是点缀,不如说是对画面在色彩上和动静上的一种对比和平衡,使看似清冷的冰雪画多了一份热闹和动感。灯笼的喜庆气氛点破了莹莹白雪的纯然一色,冲破了深深丛林的寂静无声,点亮了隐蔽小屋的幽暗深沉。“反景入深林,林深不见鸟。”
白桦林中,芦苇深处,伊人虽然不知身在何处,亦不见浣女归踪,却有小鹿驻足饮水,平添了几分世外仙气,多了一份生命的律动和欢欣。
在语境的表达上,吕宝全把映衬对比和烘托渲染的手法运用得极为纯熟。墨色的黑和留空的白,本来是应当是冰雪画的主色调。然而,吕宝全的冰雪画却是色彩丰富的。在色彩的运用上,吕宝全的冰雪画整体冲淡清朗,色调大都中性偏暖。整体色彩或葱绿,或棕红,即便是黑白,也必有暖色点缀。房屋和炊烟总是暖的,杂木总是缤纷的,灯笼是大红的,小鹿是金色的。不说冬日的暖阳,既是在寒冷的暗夜里,也有隐隐的灯光。赤橙黄绿,虽然不是主调,却奇妙地平衡着画面的冷暖,使原本死寂的冰天雪地,常洋溢着生机和暖意。初冬或早春的白桦林,在晶莹白雪和幽暗融水的衬托下,更显得一片青葱;若再有棕红嫩黄的缤纷杂木烘托其后,又在清丽中多了几分绚烂。而雪地和白桦,则因杂木和灯笼的绚丽而更加清朗。南方有梅而少雪,常有寻梅之雅趣;北方无梅而多雪,多有踏雪之豪迈。因此,踏雪寻梅堪比梦中童话。然而,雪中无梅而有别样红叶、红灯笼,其相映成趣,仿佛把梦中的童话变成了现实。
吕宝全冰雪画质朴清新,冲淡融和,如诗如梦,宁静深远。在清爽洁净、温馨静谧的氛围之下,表达鲜明深刻、隽永含蓄。其画风细腻、动静融合,寂静中暗含着无穷力量,拥有很强的穿透感。其语境既是传统的,又是现代的;既是中国的,又是世界的。吕宝全画的虽然是冬季,却并不荒凉;虽然是冰雪,却并不冰冷。“林深烟暖,海棠特地开迟。林深仿佛昔曾游。”南方春日的朦胧烟柳,在这里幻化成白桦林间的暖暖融雪和炊烟袅袅;娇媚的海棠,演变成斑斓的初冬红叶和喜庆灯笼。其间亦俗亦雅,有超越凡尘的梦幻般的童话境界,亦有魂牵梦绕的温暖家园。既大爱无疆,深厚蕴藉,有母亲怀抱里的安心和恬静,又个性鲜明,质朴真诚,有远离喧嚣的自由抒怀。吕宝全的冰雪画,给我们的是情深,是安逸,是寄托,是平静,更是感动。吕宝全的冰雪画,令我们忘记尘世的喧嚣和名利的追逐,忘记伤痛和遗憾,回归到那一湾清水,那一方净土,那如诗如梦的白桦林深处,那融融暖意的母亲胸怀,那放松自在的心灵栖息地,那生命最本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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