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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画作中表达生命意蕴与精神密码 ——李晓明绘画析评 |
在画作中表达生命意蕴与精神密码
-李晓明绘画析评
付京生
李晓明近期的画,画风大变,他的画告诉我们,他在拒绝以古典的方式再现现实。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表现形式,而这种表现形式,却又能奇妙地与我们面对自然景物所能产生的真实的视觉感受合拍吻合,以至于我们面对他的画作,似乎恍若面对真实的自然景观。
在他的画面上,很难看到我们已经司空见惯的笔墨造型,一切都是那么地新奇,与我们具有惰性的审美预期颇有些距离。但奇妙的是,他的画,每一幅都能给予我们新鲜的审美感受,并且又是那么地耐人寻味,充满迷人的艺术魅力,而且,他的画若张挂于墙,满室生辉。
我们认为,李晓明的画能够达到这种境界,首先,是因为他极为注重到生活中撷取审美感受,其次,就是他的每一幅画,都极为注重创造性地发挥,表现出适合表达他即时的审美感受,重要的是,他能使他创造性的笔墨语言在审美感受众心之中产生相应的情感共鸣。
李晓明近期画了大量的植物系列创作,譬如,芭蕉、剑麻、向日葵、竹子乃至山花野草等等。这些“植物系列创作”,可以归类于传统的“花鸟画”类别之中,但一旦我们用传统的“花鸟画”这个概念叙述李晓明近期的这些创作,却又无法表达出蕴涵在他作品之中的内在精神密码。
看李晓明的画,我们立即会感到,他是善于运用冷色调表达心灵意象的大手笔。他的作品,笔法刚劲,具有节奏的跌宕之美,虽给人冷峻的感受,但在气象上,却又有浑厚豪放而酣畅淋漓的美感,看后令人心情激动,久久不能忘怀。于是,我们说,在绘画技法乃至绘画理念的运用上,李晓明已经深谙中国古代哲学的整体而辨证的思维方式,并且运用得游刃有余。
从李晓明得画作中,我们可以看到他有着极好的视觉感受和艺术语言的表达能力,据我所知,他从小就有着良好的表达自己审美感受的天分,加上他在美院研究生班学习,不仅对传统中国画的人物、山水、花鸟画的表现方法全方位地了解和学习,而且对西方的素描、油画等艺术样式同样下过极到位的工夫。所以,当他一旦试探着去寻找能够表现自己审美感受的表现技法、表现语言时,他也就很快地找到了一种属于自己独特的艺术表现方式。
近几年,李晓明沿着这样的语言表现的脉络,拓展了他的题材范围,他不仅以这种语言方式相继画了许多前人画过的松、竹等,而且还画了大量的前人很少表现过的高粱、玉米等大田作物,我们姑且把李晓明近期所画的这些松、竹和高粱、玉米等大田作物,归入传统的“花鸟画”题材范围。而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自从传统的花鸟画独立成科,这个画种在语言表现上即难于有大的突破,历史上即使有人对花鸟画的表现语言有所突破,也是渐变性的,现在,在李晓明的画作中,我们终于看到了一种喜人的大幅度的跨越与大幅度的变化,而且,这是一种在“语言学转向”意义上的艺术语言重构,所以,其艺术手法对中国画形式语言的建设,意义是不言自明的。
在李晓明的作品中,笔法十分自由潇洒,他以运笔无碍的方式,在一气呵成中,将画面表现得淋漓酣畅,就是在这样得酣畅淋漓与运笔无碍的画面中,表现出精良得笔墨技巧,在不经意中,令画面具有了饱含着高深奥 绩的美学意蕴,这就是李晓明绘画得基本特征。而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当看到李晓明作品的画面,我们似乎立即就能感受到自然界的风在吹拂,似乎立即就能嗅到秋天地里庄稼成熟的浓郁气息——他画那些大田作物,没有刻意去美化它们的姿态和形状,而是真实地再现了它们的自然状态——但他又不是自然主义地去描摹那些自然物象的外形,而是赋予那些作物以生命气息,使那作物有生命、有灵魂。
李晓明画的大田作物是如此,而他画的其他自然物象,同样是如此。所以,他的画作,具有“语言学转向”的意义——他的这些具有“语言学转向”意义的画儿,有着很强的空间感,但这种空间感与西方60度视野中所见的三维空间又是截然不同的:这是一种近似中国人在“太虚境界”中运筹自然造化之时(在中国画创作中,这是一种在“师法造化”之后,再在一个想象的“它在第三空间”以“造化在手”的方式写物造象的方式),才能显现出来的空间意识。没有对中国文化的深层次了解,没有一个经过从楚骚、唐诗、宋词长期浸淫、熏陶、培养的心灵,是无论如何不能形成这种空间意识的——在这样的空间意识中表现出来的绘画形象,其审美趣味,不仅穿插有致、递相掩映,而且具有与宇宙秩序通约同构的美感特征。
如前所述,在艺术道路上,李晓明曾经有过长期的色彩写生的训练,所以他对色彩的理解和把握是有能力的,但他深知中国古代典籍《老子》所说的“五色令人目昏,是中国画最高境界的基本理论依托,所以我们在李晓明的绘画中很少看到斑斓耀眼的色彩,而表现出的则是水墨的生动——在李晓明的画中,水墨的运用确实是生动的,他画的芭蕉,那墨色运用的浓淡干湿、轻重缓急与刚柔虚实,无不构成了一种特有的视觉听觉化的交响。这交响铿锵、高亢、嘹亮而不失婉转,这就是水墨的高妙,是李晓明在水墨技法上特殊的技法表达。”
水墨是最见画家文化本质的艺术样式,李晓明的画若全部置换成以色彩表现,肯定早已会烁古耀今,但他追求难度,他以水墨的意象,使他的画面具有了雕塑感,具有了纪念碑的属性,这在古往今来的绘画史上,还不曾见过,这是他的独创,形成了他写意塑造的独特个人风格。
李晓明的画,是一气呵成的,但又是极其丰富多姿的,当你的眼神与他的画面中的物象接触时,你的眼神会随着他的画面物象的笔势和造型形态而周流、跌宕、游弋,而心灵也会进入自然造化合一的境界,进入一种纯粹的审美化境——这之中,也包含他的独创。
在李晓明的独创中,我们可以看到他的画中蕴涵着深沉的热情。譬如他画的芭蕉,通过凋谢的芭蕉,表现了生命曾经有过的蓬勃与张扬,境界是悲壮、阳刚的,但不是消沉的,能予与人以力量。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只要稍加分析,就会明白他为什么要拒绝以古典的方式再现现实,为什么要进行“语言学转向”意义上的独创。
李晓明的绘画风格,不是空穴来风,一方面,来源于他对社会文化,对个性生命不同寻常的感情与理解,他是一个有着真正的艺术家所应当具有的悲天悯人的性格的人,他能以这种悲天悯人的眼光看待自然和社会,所以,他对中国传统绘画本真精神的理解与追求,是与他的这种心态和修养息息相关的;另一方面,在青年时代,他恰逢其时地亲历了东西方文化交汇所引起的种种冲击,看到了西方艺术的魅力,这就为他的艺术生命提供了新的丰富和增添。
李晓明近期的画,又以“以书入画”的方式,将自己的作品画得磅礴酣畅、神完气足,他能以一种“言说自我”的方式,向我们展现他这位知识渊博与深谙世事的画家的才情喷涌。伴随着他的画面笔法的跌宕跃动,我们可以在他构建的艺术境界中“游历”一番,领略到他在自己的绘画中,是如何通过“气贯与笔墨”的方式,是如何通过“以意象贯于造型”的方式,令我们得到精神感召与鼓舞的,并且,他的画,能令我们惊叹于他在泛隐喻化的中国特有的水墨画中,他所内蕴在画作中的丰富的精神气息与文化内涵。
在我们看来,正是上述所说的这种“气”和“意”,作为载体,承载着他所孜孜以求的生命和思想的表述,所以他的画才能那样高妙,那样令我们的心灵为之一震——这是中国艺术的一种特殊的演说方式,在这一点上,李晓明是把握住了中国艺术的命门或曰真谛的。
在李晓明近期的这些“植物系列创作”之中,我们很少看到传统的花鸟画的笔墨程式,他不是不能如此,而是不欲如此,因此他深知,八股式的传统笔墨程式,已经部分异化。在李晓明看来,绘画不是一种简单的娱乐,而是一种生命和思想的表达方式,中国的传统绘画,是由线条造型的,但这种线条不是一种简单的线,而是画家通过用笔的快慢、粗细、迟涩,使它既是体积又是色调,既是形式又是运动,从而使它深刻地包孕着它应当承载的思想和精神。中国的传统绘画,是一种讲究修炼的艺术,所以画画的人必须将其生命、智慧、思想、意志等各个方面都投入到绘画的全部过程之中,所以在绘画的过程中,艺术家必须将所有的上述因素全部调动起来,并且需要把它们凝聚成一种“气”、“意”与“象”(艺术形象)的整合体。在我们看来,正是这种“气”、“意”和“象”的整合体,不仅是在客观存在着的,同时它们也会活跃于画家所表达的绘画的笔墨造型上,且以此感染审美受众,感动审美受众。
总之,看李晓明的画,我们能感觉他的绘画中的形象,具有鲜明的中国人的宇宙论里的“气”的属性,也具有极鲜明的中国人的人生论里的“意”的属性,他是通过他的笔墨造型,让宇宙自然中充满勃勃生机的“气”和中国人的人生论里的充满勃勃生机的“意”,在他的绘画语言中复活。所以,我们有充足理由认为,如上所说的孕育在他的画作中的生命意蕴与精神密码,正是通过他那具有“语言学转向”意义的创造而得以最终体现出来的。
李晓明现在这种风格的画,是见性情的,在一个充满诱惑的时代,他不去刻意讨好人们的审美期待,他也没有刻意“做秀”去欺骗人们的眼睛,李晓明以朴素、真实的手法,用他的笔墨表现着自然之真,表现着人性之善,同时,也表现着艺术之美。
一言以蔽之,李晓明的画,是养眼的;同时,他的画,又是有丰富文化内涵的。所以,他的画,既洗心又养眼,面对他的画,我们还复何求?于是,也正在如上意义上,我们说李晓明创造性地转化了传统笔墨模式的艺术创作,事实上,它正是对中国绘画精神的一种特殊还原,是对于作为绝对精神意义上的中国画的生命之本的“道”的文化传统的真正的还原与接近。
三十年前,我是童蒙之时的李晓明绘画上的启蒙老师,他那时即显现出特殊的绘画天才,他有着极为良好而敏锐的艺术感觉,多年来,他永不满足,不断攀登艺术高峰,他今天取得的成绩,足以使他步入当代最优秀的画家行列,作为他的启蒙老师,我由衷为他高兴,预祝他今后攀登上更高的艺术高峰,创作出更加优秀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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