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笔墨中的生命意向

            李晓明的“植物系列”

                                        贾方舟

 

      李晓明的水墨让我首先感到的不是传统花鸟画的样式，而是植物在生长过程中的一种生命状态。他们使我想到我曾看过的一个描绘植物求生过程的片子——《植物私生活》，深深为之震撼。我们很难有机会了解，在这个庞大的生命世界中，各种不同的植物是如何求生图存、繁衍和壮大自己。在李晓明的画中，我所看到的正是那种勃发的、进击的和充满着生长欲望的生命感。他的这些取材于植物、以生命为主题的作品。似不合适于用传统的“花鸟画”来框定。或者说，他的画意在某种意义上超越了传统花鸟画的原有意蕴，生发出一些新的表达方式和更富生命感的意涵。这种生命意象是比传统花鸟画更为深厚、也更具视觉力量的一种表达。因此，我宁愿把他的画称之为“植物系列”，而非“花鸟画”。

    若从取材看，李晓明虽然画了不少传统以外的题材，如高粱、玉米等大田作物，但根本上说，他的画有异于传统花鸟还不在于题材上，而在于它呈现出的那种富有生命力的意象。即使在荷、竹和芭蕉这一类传统题材中，我们看到的也不是那种常见的程式化的无病呻吟，而是画出了画家自己对生命的一种真切感悟。

    李晓明在他的水墨中所以能够表现出这样一种生命境界，根源于两点：一是他本人在艺术追求中不期然地流露出的那种顽强不息的奋斗精神——植物所具有的那种蓬勃向上的生命意象实际上就是画家本人的精神折射；二是画家找到了表达生命意象的渠道和方法。纵观近年一些中年画家在水墨语言的探索中所呈现出的足迹，可以看到，他们都各有自己的语言路径。如果我们可以把范扬的语言特征概括为飞动的“笔势”，把周京新的语言特征概括为平列的“笔序”，把田黎明的语言特征概括为色墨并用的“色韵”，那么，李晓明的语言特征就是“笔韵”。所谓“笔韵”，就是他在运笔中自然生成的一种韵致。正是这种具有连贯性的和音乐感的韵致，使他的笔墨总是处在一种有序的动态之中。钱钟书曾这样解读“气韵生动”：“气韵，生动者也。”正是在这种动态化的笔墨之中，才幻化出一种勃发峥嵘的生命意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