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官方网站 |
http://www.shengshiyishu.com/person.asp?big=316 |
但将笔墨写性灵 |
——我看周永的画 看周永作画是一件愉快的事:但见他引笔入纸,稍加勾勒,定其大势。尔后增石植木,渐次繁复。加以纵横涂抹,皴擦点厾。忽又轻填细写,描目点睛。最后晕染铺陈,满纸云烟。近观之只觉笔痕狼藉,远视之则见物象俨然。这样的过程本身就给人带来美好的享受。它不是盲目的炫技或虚伪的作秀,而是画家成竹于胸的娴熟和内心澎湃激情的自然流露。恽南田说:“作画须有解衣盘礴旁若无人意,然后化机在手,元气狼藉,不为先匠所拘,而游于法度之外矣。”这种忘我状态,正是所有艺术家神往的境界。 周永的画,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洒脱。按照传统中国画的审美标准,则近乎于“逸格”。郭若虚在《图画见闻志·论黄徐体异》中说:“谚云:‘黄家富贵,徐熙野逸’,不惟各言其志,盖亦耳目所习,得之于心而应之于手也。”历史上的朝野之分在今天依旧隐然存在,但呈现的状态较为错综复杂。大体而言,那些不依赖于体制,不受制于名利的画家们,在艺术上有着更为自由的选择,更能够遵从自己的内心呼唤,因而有着体制内画家们难以具备的创造力。实际上,历史上许多杰出的画家——从范宽、倪云林、四僧直到吴昌硕、齐白石等等,都因为游离于“体制”之外而获得了巨大的成就。 洒脱的风格或许出于天性,而艺术的技巧则来源于传承,这一点对于高度程式化的中国画而言更是如此。但是,近百年来中国画的传习方式,随着西方美用术的涌入和现代教育模式的建立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周永的学画经历,验证了传统的学习模式具有其内在的合理性。他早年受教于和州罗积叶先生,罗先生曾多年受林散之亲炙,而林散之毕生努力奉行与推演的正是黄宾虹的笔墨之道。因此,我们从周永的画中,能清晰地看到黄氏一脉的印记。这或许是一种“负担”,但是,那些成功的画家,哪一位不是从“负担”的承受与挣脱中卓然成家的呢? 西方绘画对中国画的影响不仅仅在于传习的方式,还在于表现方法以及审美取向等诸多方面。就山水画而言,西方写实式画法的引入,确实带来了许多变革,也成就了像李可染那样的画家。但是,我们看到,上个世纪的许多山水画家因此而误入歧途,浪费了宝贵的才华。当今,展览带来的利益驱动以及面对强势的西方文化而产生的自卑心理,使得许多画家一味追求绘画的表面效果,忽视了中国画固有的艺术特性与文化品格。只有那些站在利益的漩涡之外的人,才能拥有一份超然与清醒。 我与周永相识已近二十年,见证了他整个青春时期不倦的追求。他的勤苦,他的迷惘,以及他的山重水复,柳暗花明。 周永生长在和州,这是一个充满人文气息的地方。张孝祥、张即之、戴本孝以及林散之等人,使得和州与诗、书、画结下了不解之缘。周永出生的地方,那个因李白的歌咏而名闻天下的天门山,赋予他厚重的秉性,而天门山下奔腾不息的江水,又引发了他的颖悟与豁达。乐山,乐水,乐画——乐山水画,这是一条自然的轨迹。 对于绘画的热爱,帮助他走过了年轻时那一段艰苦而又充满激情的岁月。唯有经过磨砺,才会更加坚定与执着。周永的画一直都是比较绵密的,这使他避免了简单与空疏,画中的一山一石,一草一木,都是用笔写就。或妍美,或苍茫,或古拙,都发于笔端。很少能看到大面积随意的铺染。长期的锤炼,使得他对于用笔用墨有着深刻而独到体会,对于写意式的造型手段也更加了然于心。然而对于他来说,简逸一路的画法,是不为也,非不能也。他偶然所作的山水、花鸟小品,清隽而空灵,足见其胸有逸气。 画家在艺术上的蜕变,除了长期的实践与思考之外,还需要外在因素的激发。所以,黄宾虹当年教导林散之“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绝非虚言。周永自北上之后,画风渐变,这与其眼界的拓宽与经历的丰富是大有关系的。他近来的作品,虽然保持了一贯的致密与厚重,但有了更多的大开大合,用笔更为简练与洒脱,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沉着与自信。他的画中,山水与草木不再是一些实在的物象,而是其胸中逸气的象征。 因此,周永的画是充满表现性的。这种表现性既来自中国画写意的传统,更注入了他对生活的热爱与感悟。谁说从传统中走出的画家难以实现与当代绘画的融合?对当代性的理解不能停留在与西方绘画简单嫁接的肤浅层次上,而应当以当代的情怀去抒写自己的所见所感。只有这样,传统的艺术语言才不会成为绘画新变的障碍,而变为不断生发的手段。周永很好地利用了传统笔墨语言,并通过进一步的抽象使其具有了现代品格。他的努力,我觉得刚刚开始。未来的路上,蕴藏着无数峰回路转的契机。 汪 钧 (安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艺术学博士、研究生导师) 2011年元月3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