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默和他的中国画艺术

文/崔凯旋

与子默同事五年，对他的为人和艺术都颇有了解，当我打算给他写这篇文章时，他还谦虚的跟我说，“你是玩‘现代’的，我这个都是传统的，无法跟当代艺术比啊！”。其实，虽然看似我更多关注当代艺术，但是却从来不敢小觑传统。并且，在我看来，艺术只有真假之分，并没有高低之分。各种艺术都有各自的价值。    当然子默也做过些“假艺术”，为养家糊口，生产一些行画，但他内在那颗“真”心却从未停止过。“真”，其实就是在创作过程中投入真正的喜悦和真情实感，人处在非常放松的、无压力的状态。为赶一个订单，在固定的期限内交活，这样的作品当然不能跟前者相比。在子默的画室里，他拿出一张小画，这是他曾在一个十厘米左右见方的废纸壳上用水粉画的一个苹果，清澈、透亮、纯净，可以看出他对这件“小小作品”的珍爱，这就是他在给学生上课时，处于一种很轻松喜悦的状态下画的。艺术不分大小，这就是艺术。画家可以凭借娴熟的技术，仔细的完成一幅几尺的山水，但是你让他马上画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苹果，他也许会为难，因为最珍贵最难寻找的是那种状态。只有在那一刻，才会有那种状态和心境，这就是艺术的唯一性，也是其价值所在。因此，一件艺术作品所包含的并非仅仅是时间成本、材料成本以及技术成本，它还包含着我们根本不可操控的东西，而那也许是它最珍贵的意义。    除了2006年，入选第六届全国工笔画大展的一幅工笔人物作品外，子默似乎很少有“建功立业”般大尺幅的画作，这幅工笔人物作品体现了他扎实的绘画基础，但这似乎并不是他真正想要追求的。茶、书、种花、养鱼、小品式的绘画是子默更加喜好的，生活跟他的绘画完全是不可分割融为一体的。所以，说子默是一个画家不如说他是个文人，他的“文人小品”继承中国古代传统文人画的精神，有着浓厚的书卷气。但他在追求一种闲适、优雅、放松的境界同时又不失装饰意味，他的小品是“逸笔”却并非“草草”，人物、花鸟刻画更显精致。所以，有时我们从市场的角度来看，子默的“文人小品”属于很耐看并颇有卖相的那种。当然由于他本身的性格就是“不紧不慢”而比较精细的，所以这种“卖相”是自然的流露。繁忙、急躁的现实社会，艺术也更多了许多功力色彩，艺术家们竞赛般创作着巨幅作品，赶集般忙着参加各种展览，都是为了通过“艺术”积累功名利禄，这种“事业”压力下的艺术有时让艺术家感到很累，而观看者也并没有得到放松的休息。子默在这样焦躁的充满压力的都市生活中，还能保持一份闲情逸致，是很难能可贵的。    不论是山水、人物还是花鸟，不论是写意还是工笔，子默认真学习并尝试中国画各种门类的创作。近年来，他在习遍传统技法和领悟传统精神的基础上，开始探索自己的语言。子默的艺术设计学习研究的背景，使他对现代主义艺术及抽象的语言有着自然的兴趣。《耿丹印象》、《金色生活》、《武陵情》等作品，体现了子默尝试用抽象的语言表达“文人”意趣的艺术探索。用现代抽象的语言展现中国传统文人精神，也是很多现代中国画家的尝试，但每个画家的个性是不同的，也自然会展现出不同的风格。子默的这几幅作品，物象被归纳分解成为结构，色彩更加概括，光感极具神秘，画面呈现的气氛唯美与抒情兼备，语言的表达力向更为纯粹的方向发展，文人的意趣痕迹却仍然隐含其中，有学者称，此类作品为“新印象派中国画”。相信，子默在今后的不断探索中，这种独特的语言也必将越来越走向成熟。    子默喜欢“研究”。曾问他，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本以为他会回答，比如办个展啊卖画啊等等，而他竟回答，最想就是没有那么多杂事，静下心来研究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在当今社会，能够把心沉下来，做些研究的人越来越少了。也许子默的绘画正是能够让他把心沉下来的工具，这也是中国画的一个独特功能——修心养性。这种被水墨陶养过的性情，可以让子默拿着茶杯悠然自得的欣赏自己的植物鸟鱼，在繁忙的生活中寻找一份闲适和安宁。            作者系美术学硕士，师从中国美术馆馆长范迪安，从事艺术创作理论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