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敏的山水画

徐恩存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古今中外的艺术史都无可辩驳的证明了这一点， 惟其如此， 才有了艺术形式， 风格的丰富与多样， 才产生了艺术文本的多姿多彩。

青年画家胡小敏的山水画， 以其鲜明的个性与语言，形成了自己的面貌，给人的深刻印象。

胡小敏的作品印证了这一点，在艺术取向上， 他偏于苍茫浑厚与悲凉雄壮一路， 因此， 他的山水画流露出不可竭止的此方气度， 具体的说，是西北地区特有的悲壮苍凉。 这里，画家要表现的是， 他对茁壮生命的礼赞， 对苍茫悲壮美学的追索，它要显示的是——当代文化语境中对山水艺术的重构和阐释。

胡小敏的山水画创作，可以归属为新中国画创作， 他脱离了古典山水画陈陈相袭的僵化模式， 代之以从生活中感受与发现， 从写生中提炼与孕育， 使他的作品充满着鲜活的气息， 洋溢着自然天籁般的诗意； 重要的是， 他没有把自己的艺术思考与观念停留在“残山剩水”的传统之中， 而是力求当代文化角度与视野去重新发现， 使他的山水图式， 笔墨语言表达充满激情，特别是变静态为动态， 变冷寂为鲜活， 使他的作品获得了特有的充实和丰满。

从形式上看， 胡小敏的作品承建了宋代以来的“巨嶂式”山水风格， 在重结构， 重空间， 重气势中， 他变幻并演绎着形式，结构， 图式， 语言， 而且， 在“三远法”的实践， 运用中， 他翻然出新； 在图式， 笔墨的共同作用下， 画面灵动， 润泽， 干湿浓淡各得其所， 黑， 白， 灰， 关系互为映衬， 在整体上展示出水墨艺术的美感和此方山水画苍茫的壮美。

画家的昭示是始终不渝的， 理想追求是持之以恒的， 事实上， 正是因此， 才能在艺术上有新突破， 有新提升， 有新创造。 胡小敏在艺术上的孜孜以求， 换了艺术上的硕果累累。

分析作品， 不难看到， 胡小敏的艺术脱颖于传统经验之中， 在依然注重笔墨语言的表达中， 他的笔墨已渐显出一种了然于心的个性化感悟， 他的笔墨在精神化之中体现为一种诗性的感觉， 他的山水画都是在意象的整合中完成境界营造， 美感传达的。 因此， 我们可以认为在胡小敏那里， 作品本身不是他的最终目的， 作品上是他架设的桥梁， 最终通向审美精神的高度， 用以传达他内心对世界， 对生命的体验与领悟。

在以水墨为材质， 写意为原则的前提下， 写意山水画在胡小敏笔下， 显示出直抒胸臆与主观表现的特点， 他胸有成竹， 笔墨齐下， 信笔挥洒， 烂熟于心， 大而化之， 使他的山水意向符号， 在点， 线的交织中， 凝聚而成， 在写意表现中， 胡小敏紧紧把握住意向笔墨在“似步不似之间”的形态， 以及“无法之法是为至法”的标准， 进而强调“画到生时是熟时”的感觉， 以实现“苍茫浑厚， 悲凉雄壮”的审美追求。

我们看到， 胡小敏在“身在山中， 心在山外”的审美状态中， 以意会心， 以心写象， 继而在创作过程中， 以笔立骨， 以墨取韵， 使画面结构稳定， 尽管常常人为造险， 却在将错就错中险处逢生， 化险为夷； 而且， 线的书写性， 使线在勾勒， 运动中的一波三折， 尽显转折， 提按的美感内涵， 且主导着画面的意象状态与总体结构， 当其与点， 墨色相配合时， 便展示了“三远法”构成关系带来的诸多复杂性与演绎出的丰富性——山势在浓淡之中互相掩映， 在干湿之中见出质地， 画家善于以中峰转侧峰， 横扫与皱擦， 略加苔点， 使危岩绝壁， 巨石嶙峋的局部在浓淡干湿的墨色作用下， 与整体氛围相谐调； 足见， 画家在实践中， 炼就了“致广大与尽情徽”的能力， 因此， 尽管画面中的笔法多样， 墨法多变， 但在节奏， 韵律， 力度的得体处理中， 却显得恰如其分和流畅淋漓。

细看胡小敏的山水画， 不难发现， 他笔下的山水分明是此方山水， 分明寄寓着他的情丝与感怀， 那伟岸耸峙的群峰， 那湍急的溪水河流， 那枝杈盘亘的林木， 等等， 都包含着画家的情丝， 这里的山石， 林木， 泉水等， 都不是自然物像的生硬再现与照搬， 而是画家主观处理使然； 画家笔下的山水， 不是具体的区域性山水， 而是笔墨化的山水， 形式化的山水， 艺术化的山水， 性格化与诗意化的山水。

而由皱擦点染而造成的山水画特质， 传达出的正是此方气度与风范， 这正是胡小敏山水画最突出的特点。

赵孟兆页论画曾说：“石如飞白木如x”， 胡小敏画山石用笔苍茫， 浑然厚重， 盖源于此， 他深得山水画得本质于规律， 在从容自然中， 用笔随意而自由， 皱擦点染勾勒， 看似无序， 实则是胸有成竹， 一切都在把握运筹之中， 因此， 画面虚实相间，浓淡有致， 干湿互动， 开阖有度， 黑白对比， 氤氲幻化， 使画面在整体上传达出一种“精神”气息与笔墨韵致， 让人在欣赏之余觉得意味隽永， 回味绵长。

在艺术上， 胡小敏是勤奋的， 也是努力的， 他从不问收获， 但问耕耘的精神， 锤炼自己的艺术。 他的画往往意在笔先， 不求形似， 重在神似， 努力于骨法用笔， 气韵生动， 随意铺展， 却不粗率； 收放有度， 却不拘谨； 取于创造， 却有就遵循； 他相信， 废画三千始成真， 在这种精神的鼓舞下， 他的艺术也渐入佳境， 在艺术道路上， 他不断提升对自己的要求和标准， 我们相信， 苦心人， 天不负， 胡小敏定会迎来丰硕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