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悦浦
近日读到高良的两类山水画作品,一类似赋色兼工,一类属水墨写意,前者线色莹净,后者笔墨从容,都展示出他的创作取向及艺术追求。
他创作的赋色兼工山水画,在当代山水画中是很有个性的样式。也有画家称其为“工笔山水”或曰“重彩山水”,要义是色彩丰富,刻画细致。高良创作的作品,清朗平和,丰满妍丽,碧洗云山新,景色入心清,有“清静为天下正”(老子)之境界,从2009年创作的《云山听禅》、《天边的云》等一批作品中,均可见其风采。高良对色彩有特殊感悟,处理色调和色彩关系方面很舒展,画面亦繁略精当。此无疑展现出画家对艺术和所描绘对象的诚厚挚爱,人们会随着他的情感和画笔进入画面,去体验古今交汇的雄浑,感受万物迸发的灵性。
他的一些水墨写意新作,构图饱满、墨气浓重、古朴浑厚,似在不经意间得天然之趣。画面中水云蓊郁,树石苍润,素湍清潭,丰懿温婉,山水自有文情。这批山水画与前一种相比,在技艺上似乎有一个巧妙“转身”,笔墨走向自由疏放,得不拘格套之概。如,一些树法处理的独设造型,山顶朴樕丛生的碎笔排点,山崖嶂壁的侧锋勾画,水气于山峦云际之渲染走线,均能任性而发,随笔落墨,尽抒胸臆。
高良绘画个性的形成也得益于他的博观。高良有渊厚家学,又好古敏求,能在传统文化中广搜古典画论群籍,以建立自我理念。如,他认为,当代中国山水画“积淀了民族的审美理想,……莫不融会了一种来自自然与生活的深刻的哲理沉思”(见《大言不美 澄怀观道》)。我认同他的两个见解,一个是在讨论“澄怀观道”中对“澄怀”的理解,他说“艺术家必须排除各种主观欲望和名利观念”(同上),那么,“澄怀”应是画家创作心态的优化,就能调理好在当代经济社会生活中的心态,也能在面对纯静大自然和一张洁白宣纸的时候,自性清净,张扬出内心的真、善、美。另一个是他在讨论“澄怀味象”中对“味象”的认识,也很中肯。当代山水画家的创作题材多源于写生,从写生到创作须“转换”:写生是对客观世界的感动、观察和记录,创作是反映画家的内心世界对美的审视,即高良说的“内在精神的自觉”(同上),没有这种“自觉”的转换,就不会有创造,所以,“味象”就必然起到重大作用。高良这两类作品都是“味象”的成果,既非写生移植,亦不专以某地景观为母题,而是他对山水自然景象在心中品味之后的综合表现。可以说,“澄怀”与“味象”是高良在博观后的约取,亦成为他创作山水画的一个精神主旨。
得时无怠,识时尚识,高良在中西文化中优游,路走得坚实。
辛卯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