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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物游心 纵笔寄情
——简评李博娜的写意花鸟画
祝振中
李博娜与余同门,皆师从于中央美术学院于光华教授,但以前看她的画并不多,印象最深的是她毕业时的一组牡丹写生,笔墨充实纵放,挥洒间似有扬州派李复堂的风神。说来这已是数年前的事了,如今再看她的画,境界宽博,墨彩浑厚,技法熟稔,不觉间已然跃上创作的高阶,令人颇感惊异与欣喜。
李博娜是当代美术教育培养出的画家,她从附中到本科再到硕士,皆就读于中央美院,因而接受了长期正规而完备的美术训练,其功底之扎实、技法之全面、眼界之开阔是不言而喻的。从她的画上我们也能看到她各方面的素养,比如造型结实、墨彩和谐,取法有来路、造境有依托,绝无怪诞虚张、任性胡为之写意时弊。她的绘画创作大体也反映了这样一个学习过程,一部分是在研习前人的技法上融入自己的理解与创见,另一部分则是在对物写生中检视自己的应对能力,进而证悟前人的笔墨妙境。通过这两方面的创作实践,她已初步形成了自己的语言特色与审美基调,展示出坚实而持久的创作潜力。
具体而言,她研习传统的路子既完备有序又择取有据,经过了自性的随见和理性的分析,因而有明确的系统性和方向性。由此也可以看到,她确是一个善学而善取者。从她的习作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这样一条学习线索,从宋元绘画,到明清大师,直至近现代大家以及美院业师,她都能按照自己的知识体系,有重点地临习吸收,并最终随性取用,以形成自己的笔墨语言。在这类作品中,可以看到较为工细的勾染与没骨之作,也可以看到陈淳、徐渭、李鱓、赵之谦、吴昌硕等的笔墨风采,也还可以看到对黄宾虹、张大千、李苦禅等近世大家的致意,当然也有向身边业师的参习。客观地说,这正是中国画学习的不二之途,没有对前人技艺的虔敬揣摩,所谓创作,不走入狂怪便会陷入狭隘,其前景是可以想见的。
当然也不是说只要用心临摹就会有创获,其间关捩,正是对自性的明了。恰在这一点上,李博娜有着过人的自觉。她好读书,通过读书明理修心;她擅抚琴,不仅为怡悦身心,也意在诸艺兼通。在静心修习中,对自性有清醒的认识,习画过程中才会善加择取。从她的临习路子看,她对用笔纵放一路的大写意情有独钟,她的画注重气势与节奏,行笔强调提按,结构尚开合大度,因而总给人气势开张、神意充盈之感。正如石涛上人所言,“先以气胜得之者,精神灿烂,出之纸上”。
研习传统之外,中国画尤重写生。所谓“外师造化,中得心源”,造化寓自然之道,有心者自能体悟,然后才能以笔墨呈现于画幅。由此可见,所谓写生,是写物,也是写人。物之神采与我之精神两相映照,才是真正的好作品。
李博娜看重写生,甚至于将写生作为一种生活常态,随处感悟,随时印证。从她大量的写生之作中不难看出这一点。她曾远赴洛阳、菏泽写生牡丹,也于景山做过写生观察。她出生于济南,对泉城荷花尤多挚爱,所以“爱芙蕖,为写真”,画了大量的荷花写生。她画的月季、紫藤、石榴、松、梅等题材,皆可以看到“写生”之生动与鲜活,可以说,物象之神、笔墨之活、性情之真,共同构成了这些作品的生机。
从这些写生之作中,李博娜的语言风格也逐渐呈现出来。即:形体坚实、用笔纵放,以气势统御全局,落墨从大处着眼、细节处又力求精到,很好地呈现了写意花鸟的优长与魅力。由此也展现出她在水墨写意方面的深切解悟与颖异天分。
李博娜年轻而富于才情,以她的勤奋,倘假以时日,其全面的艺术素养将会有更完美的展现,那么她的画不久还会更上高阶。我们不妨静心以待。
2015年5月于见山堂
(祝振中,中央美术学院艺术硕士,画家、美术评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