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工笔画的现代改进
——刘子舆的工笔花鸟画
文 \ 朱传亮
在画家刘子舆的绘画创作类型中，工笔花卉是非常受藏家欢迎的一种。2019年以来，刘子舆在俄罗斯举办了两场画展，期间所展出的工笔作品，成为瞩目的亮点，迅速吸引了众多俄罗斯观众的注意。很多人现场表达了赞叹之情，多张作品被俄罗斯藏家购买。
西方古典油画注重写实，而中国画的古典写实就是工笔，讲究细致描绘，“状物犹在眼前”。传统的工笔画有成熟的技巧，勾线、设色以及绘画的先后次序，都有一套完整的程式。那么，跟传统的工笔画相比，刘子舆的工笔画有什么独到之处？为何他的作品能够在国际上迅速得到认可？
刘子舆画工笔花鸟从不起稿，直接用毛笔勾勒，信笔而行。故此，在他的画面中毫无滞涩和僵化，穿插错落的线条都自然流淌出来。这种高超的控制能力来源于他扎实的速写功底。多年前他常带学生外出写生，每次都画满好几本册子。常年的积累，使之达到了“下笔如有神”的状态。
在这个基础上，刘子舆脱离了传统拘束，以自己的思考对工笔技法进行了大胆改进，成为“现代派工笔”。分析起来，有如下几点。
一、在传统技法中融入西方现代绘画的形式感、现代感。
在刘子舆的工笔中，强烈的现代感扑面而来，这是他的画面给人最直观的感受，也是西方观众能够迅速理解工笔这一古老画种的最根本原因。虽然刘子舆使用的是传统技法，但画面构成感很强，吸收了欧洲现代绘画的画面组成形式，在画面的疏密对比、线面关系及色彩关系方面，融入了他对西方油画的深刻理解。
在作品《蒲公英》（图1）中，画面呈曲线构图向左上方延伸，用流转的曲线强化了蒲公英的动感。主枝呈弧形伸向天空，小枝从底部倚斜呼应。叶子用靛蓝色和黄绿色分开正反关系，将微风吹拂的动感表
现得淋漓尽致。整个画面强化了点、线、面的现代感，带给观众一种全新的视觉感受。
二、融入速写勾勒形式，摆脱了传统工笔的拘束感。
刘子舆的工笔创作，保留了工笔画以线条造型的特点，但他的线条，又不同于传统的精勾细描，不受古法局限，而是以速写方式勾勒，带出现场写生的生动感。
在《土豆花开》（图2）中，他用速写的笔法描绘出土豆花盛开的情景，运用轻松自如的线条，组成了长短相对、疏密相应的节奏感，摆脱了线条起笔和收笔的模式化。这种松动灵活的线条，使画面充满了动态。
三、融入小写意笔法，用色简洁化，大胆放松。
所谓触类旁通，不喜受条条框框束缚的刘子舆，很自然地就把小写意国画的笔法融合进工笔。因此，我们看到他的工笔画面非常松动自然。
作品《花开天下暖》（图3）中，以流畅的笔法描绘了一枝棉花。画面的叶子处理，是在以线造型的基础上，融合了小写意的手法。在绘制过程中，他并没有按照传统的三矾九染，而是按照小写意的手法调好颜色直接涂抹。由此，可以看到有些颜色稍微洇出轮廓线以外，形成一种独特的水墨效果。这种自由的作画方法不受局限，随意而成，既有工细浓丽之感，又不失笔触的松动洒脱。
刘子舆的工笔画，能让人看到一场古典与现代的对话。“古典感”来自画面中所透出“君子如玉，触手可温”的气质。“现代感”不仅来自以上绘画技巧的创新与改造，更在于画家思想上的开拓与自由意识。
千百年来，传统工笔花鸟喜好表现牡丹芍药、白鹤鸳鸯等带有富贵喜庆意寓的对象，内容的类似容易落入俗套，造成审美疲劳。而刘子舆拥有善于发现美的眼光，自然造物在他看来，都是旖旎的、绝妙的，于是我们看到历史上极少入画的农作物如棉花土豆，路边的野草闲花如蒲公英等，都在他的作品中登堂入室。作者的题字也随写而就，朴素散淡，似是家常日记一般，与画面相应成趣。这种崭新的题材让人眼前一亮，现代、亲民的气息扑面而来，又怎能不打动人心？
此外，在刘子舆细腻却不做作的处理方式下，画面出现了儒雅端方的气质，朴素的田野乡景于清新淡雅中又带着华美雍容的气度，完全不输芍药牡丹。刘子舆以学贯中西的美学修养，突破了中国工笔画的古典写实，开创出一种全新的美学格调。他把中国传统的工笔语言世界化、现代化，使中国传统工笔中西共赏。我们期待他能走向国际，发挥更大的影响力。
记者：朱传亮
2020.05.10
